鉛中毒的症狀頗多，可能會引起噁心厭食、貧血、神經病變、腎水腫、不孕……由於症狀嚴重，現代人都知道，絕對要避免讓食物碰觸到鉛，甚至連手摸過活板印刷用的鉛字之後，都必須徹底洗過手再吃飯。
BUT，反骨的古羅馬人沒在跟你來這套，他們不但堅持要在食物裡加鉛漿，還是越有錢有地位的人越愛加！
▲古羅馬皇帝尼祿（不是會說umu的那個），有人推測他或許就是因為慢性鉛中毒才成了暴君？（圖／取自維基百科，下同。）
但為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，偏偏要吃鉛呢？
原來在那個年代，人們並不知道鉛對人體的危害，而且對他們來說，鉛不但可以方便拿來做下水道水管、摻入化妝品，鉛還有一種鍊金術般的神奇功效。
一開始是人們注意到：只要用鉛製酒杯喝酒，原本品質不良的發酸葡萄酒，味道就會得到改善，由酸變甜。
這個神奇的效果很快被人們進一步發揮，古羅馬人開始用鉛製容器來煮沸發酸的酒，之後，你就會得到極高甜度的糖漿、甚至是結晶。
這種糖漿的做法是這樣的：先保持煮沸狀態，讓酒中的液體慢慢蒸發，便會得到一種叫做「Defrutum」的葡萄糖漿，再繼續煮下去，大約在鍋內物體的體積變為原本三分之一時，你就會得到一份結晶狀的東西，這是一種高甜度的人工代糖，古羅馬人叫它「薩帕（sapa）」。
古羅馬人對這種鉛糖漿最大的發現，就是一定要用「發酸的酒」來煮，不知為何，這樣反而會得到比使用美酒更好的成果。
然而很不幸地，他們當年沒有一併發現這個現象的原因：酒中的乙酸會與鉛鍋產生化學作用，產出乙酸鉛。而乙酸鉛，正是他們稱為薩帕的東西。
▲現代的高純度乙酸鉛，當然古羅馬人的版本會陽春許多。
古羅馬人熱愛在食物裡加上這種鉛糖，鉛糖到底有多受歡迎呢？
傳說古羅馬有位名廚阿比修斯（Apicius），他一共撰寫了470篇食譜，在這之中，就有85種料理加了「薩帕」。
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，古羅馬已經成為了「鉛都」，幾乎所有人都得到慢性鉛中毒，他們不只用鉛做水管，還用含鉛的顏料刷牆壁、繪畫，更不用說用鉛做烹調器具了。
古羅馬人還會在酒裡加鉛、好延長保存期限，這招甚至延續到未來的歐洲很久很久，直到十八世紀，都還有英國和葡萄牙的上層階級因為喜歡喝含鉛的甜酒而慢性中毒。
而古羅馬人長年來開心地喝著鉛酒鉛水，後果也許比想像中更為嚴重。後人以古羅馬人的骸骨做推算材料，認為他們的血鉛含量平均超過如今WHO的安全標準三倍，而早在1983年，歐洲則有學者提出一個為人稱道的論點：「羅馬帝國的衰亡是因為鉛中毒」。
這個論點至今還有爭議，但既然他們的鉛中毒這麼嚴重，我們的確可以猜得到，羅馬人的生育能力大概受到了嚴重的影響，而且連神經方面都會出現問題，導致肌肉無法隨意運動、判斷與思考能力也下降。
這麼說來，如果鉛不曾出現在古羅馬人的生活中，他們說不定還可以再多稱霸世界幾百年呢。